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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的溫情

Jayne Zhou (加拿大)

每天接送孩子們上學幾乎都會碰到那個開大校車的司機,每次都忍不住感慨——有些問題,真不是靠著吼就能解決;有些問題,是在面對的時候才感受到當中的溫情。有時候,只是短短1分鐘,卻永遠地留在了心裡。

上下學時間校區阻塞可能是學校普遍存在的問題,我家所在的校區也不例外;不到半小時的時段竟然需要警察來維持秩序,交通問題之嚴重可想而知。我家所在的校區小學是一間英法小學,有不少不在本社區的學生需要乘搭校車上下學,因此,大大小小的校車絡繹不絕,尤其是早上時段,大家都在趕時間、趕點,稍稍有人不遵守交通規則,就會引起混亂。按照規定,學校門口的街道只有一邊可以停車,但只要警察沒來的日子(即使有老師在指揮),總有家長把車停在不能停的一側,儘管學校一而再、再而三出通知,仍有那麼幾個家長不守規則(通常都是那幾個)。這樣一來,本來雙向道的路變成單行線,給來往的車輛造成麻煩,尤其大的校車,很多時候都是很勉強的通過。

看見並記住了這個校車司機,是在這個學年開學不久,因為她駕駛的大校車攔住了整個路口,不能前行也不能後退,所有來往的車輛都塞住了不能動,包括大大小小5輛校車。罪魁禍首是一部違規停在正對著上落區出口路旁的車。這個司機應該是新手上路,大大的校車很難看位置,她也不能準確判斷,以致造成了當下尷尬的局面——即使被塞住的其他4輛校車司機都下來幫忙看位置和指揮她在非常有限的空間前後挪動校車,她仍然不敢動。她一邊大罵那個車主,一邊要求其他人幫忙找出車主把車開走。最後,真的只能等到那個車主送完孩子回來把車開走,道路才暢通,導致了那天遲到的孩子很多,最起碼有那5輛校車的孩子。

我想,這事給這個校車司機造成很大的陰影,因為自那天起,只要時間碰上,我經常聽到她在大吼 “走開!這裡不是你停車的地方!”身為一個開車技術勉強過關的蹩腳司機,我同情她,也難以想象她每天承受的壓力——開著龐大的校車接送學生,每天要準點、要擠壓在繁忙擁擠通道狹窄的校區。壓力之大可見,以致她一見到旁邊有車,就打開車窗甚至車門吆喝,即使是在允許家長靠邊暫停放下孩子的地方。

雖然有人為自己的方便故意違規,造成他人很大的不便和麻煩;可是,也有更多的人為了照顧他人的需要而放下自己便利——很多個早上,我看到有家長為了給這個校車司機讓路,明明可以暫停靠邊的,也默默地繼續往前開,兜一個圈再回頭放下孩子。直到目前為止,這個校車司機仍不知道這些家長們的遷就,仍然為著周邊的車輛焦慮著、生氣著,期望她有天能更多地感受到家長們給予的便利和溫情,而非路旁停車給她造成的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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