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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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國的禱告——只賜我們每天飲食
黃杰輝博士 (香港)
「上帝卻對他說:『無知的人哪,今夜必要你的靈魂;你所預備的要歸誰呢?』凡為自己積財,在上帝面前卻不富足的,也是這樣。」(《路加福音》12: 20-21)
「主禱文」第一項有關自己個人的禱求,是「我們日用的飲食,天天賜給我們」(《路加福音》11:3)。要求上帝天天賜給我們飲食,換句話說,就是求上帝不要給多餘的,沒有隔宿的餘糧,就像「主禱文」後那個求餅的人,朋友晚上來到,要向鄰舍借糧。這是絕不容易開口的禱告,可是當我們唸「主禱文」時,要自問良心,我們是否誠心禱告,求上帝只賜當天飲食,不要多給,還是只在說謊,假冒虔誠。
只給人當天的飲食,確是上帝的旨意,祂希望這樣行在地上,好給上帝的子民作好準備,當上帝國降臨時,大家容易適應,可安居其中。上帝甚麼時候宣明這旨意要行在地上呢?以色列人出埃及後。「耶和華對摩西說:『我要將糧食從天降給你們。百姓可以出去,每天收每天的分,我好試驗他們遵不遵我的法度。……」(《出埃及記》16: 4)「我好試驗他們遵不遵我的法度」,較直接的翻譯是「我好試驗他們是否行在我的律法(或指引)中」。
要當上帝的子民,第一份功課就是學習「每天收每天的分」。以色列人願意嗎?「他們不聽摩西的話,內中有留到早晨的,就生蟲變臭了」(《出埃及記》16: 20)。「積穀防饑」,是華人的傳統智慧,不留隔宿之糧,對華人來說,差不多失去人生的一切安全感。努力儲蓄,不斷囤積,是華人在全世界「成功」的法寶,自東南亞、舊金山、新金山,到今天全球各個角落,華僑誇口的「成功」,都是努力賺錢、儲錢、跟著做小生意,再慢慢變成大生意。華僑鄙視當地人民,因為他們沒有這樣做,是懶、散漫,不肯奮鬥,只顧吃喝玩樂,沒有長遠眼光,人生失敗。華人要進上帝國,確是比「駱駝穿過針的眼」更難(《路加福音》18:25),可是對這樣的上帝國福音,他們也不會稀罕,也像那追求富貴名位的法利賽人奚落耶穌:「在上帝國裏吃飯的有福了!」(《路加福音》14:15)耶穌又對門徒說:「所以我告訴你們,不要為生命憂慮吃甚麼,為身體憂慮穿甚麼;因為生命勝於飲食,身體勝於衣裳。你想烏鴉,也不種也不收,又沒有倉又沒有庫,上帝尚且養活牠。你們比飛鳥是何等地貴重呢!你們哪一個能用思慮使壽數多加一刻呢?這最小的事,你們尚且不能做,為甚麼還憂慮其餘的事呢?」(《路加福音》12: 22 - 26)
以上這段經文,很多人拿來當作金句,送給那些容易擔憂,有焦慮傾向的人。金融風暴來了,投資減值兩成,於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寢,恍恍惚惚,給他們送這金句,好像是暗示,上帝必會保守,令他們的投資不但收復失地,若他們肯不憂慮,開開心心,上帝會更加賜福,令投資業績更加錦繡。或許也有人拿這金句用來哄窮人,叫他們知足常樂,不要有要求,因為總不會餓死,可以平平安安回家等候上帝看顧。
「耶穌又對門徒說」,即這段話是接續以上說話。耶穌這段說話有三個層次,第一層次是對那有家產可分的富二代說的:你們有錢人家的家業,與我毫不相干,與上帝的祝福無關,我全無興趣過問。
第二層次的比喻是對「眾人」說的,警告「眾人」,不要處心積慮賺大錢,為自己的安樂晚年作令自己安心滿意的「退休準備」。每年不同保險公司都輪番向「眾人」發表研究報告,要多少千萬退休金,才能保障一生過得像現今的榮華富貴,最好是多開幾個退休投資戶口,好好收藏現在的出產,於是就能「安安逸逸地吃喝快樂」。這可能是福音書中耶穌最嚴厲的警告:「無知的人哪,今夜必要你的靈魂;你所預備的要歸誰呢?」
第三層次是對「門徒」說的,即對所有要跟隨耶穌基督的人說的,充份說明上帝國、上帝旨意與日用飲食三者的緊密關係,作為「主禱文」的延伸詮釋。
你想百合花怎麼長起來;它也不勞苦,也不紡線。然而我告訴你們,就是所羅門極榮華的時候,他所穿戴的,還不如這花一朵呢!你們這小信的人哪,野地裏的草今天還在,明天就丟在爐裏,上帝還給它這樣的妝飾,何況你們呢!(《路加福音》12: 27 - 28)
這是挑戰「門徒」的價值觀。所羅門的錦衣華服,確是不如印上百合花圖案的普通汗衣?作「門徒」沒有努力積蓄財富,只有能力穿著路旁賣的夏威夷裇,但站在穿名牌衣著的富人身旁,不自慚形穢,也沒有興起丁點兒羡慕。「門徒」只要以「主禱文」禱告:
「你們不要求吃甚麼,喝甚麼,也不要掛心;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們必須用這些東西,你們的父是知道的。你們只要求他的國,這些東西就必加給你們了。你們這小群,不要懼怕,因為你們的父樂意把國賜給你們。」(《路加福音》12:29-32)
不求吃喝甚麼,為甚麼還要求「日用的飲食」?因為「門徒」「要變賣所有的賙濟人,為自己預備永不壞的錢囊,用不盡的財寶在天上,就是賊不能近、蟲不能蛀的地方。因為,你們的財寶在哪裏,你們的心也在那裏」。(《路加福音》12:33-34)嗎哪「留到早晨的,就生蟲變臭了」。
以色列人用了四十年學習倚賴「日用的飲食」,嘗試過沒有財富累積的上帝國生活,準備入迦南領受這份人人得食,沒有欺壓的祝福。可是進入應許地不久,他們還是失敗了,選禍不選福,貧富不均的情況更是愈益嚴重,最終失去居留應許地的資格。
天父樂意將上帝國賜給我們,使上帝國降臨地上,但是「門徒」們準備好了嗎?「門徒」們是否準備好與「貧窮的、殘廢的、瘸腿的、瞎眼的」一起吃上帝國的筵席(14:13)?是否不再以所羅門的富貴為美事?是否能夠變賣所有的賙濟人?終末未至,不是上帝等「信耶穌」的湊夠數,只是上帝不忍祂國降臨時,很多自以為能進去的人哀哭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