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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國
上帝國三福三禍的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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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杰輝博士
「因為,沒有好樹結壞果子,也沒有壞樹結好果子。凡樹木看果子,就可以認出它來。人不是從荊棘上摘無花果,也不是從蒺藜裏摘葡萄。善人從他心裏所存的善就發出善來;惡人從他心裏所存的惡就發出惡來;因為心裏所充滿的,口裏就說出來。」(《路加福音》6:43-45)
愛仇敵就是任由有權勢者搶奪、迫害,社會中受壓迫者不單不還手,還要縱容他們。愛仇敵也是擁有物質財富的人任由有需要的人借取,不設限,不追索。這樣才是善待,是慈悲。
可行嗎?這是耶穌提出的道德標準,希望人能在現今人世嘗試踐行上帝國的倫理,初嚐永生。祂也知道這標準太高,因此有接下來說:不要論斷。
論斷,是帶批評的判斷,也可以是審判。緊接上文,就是不要批評被打的人為甚麼不轉過臉來,任人魚肉,為甚麼不任由有權勢者搶奪,也不要批評債主狠狠追債,不放過無力償還的人,把欠債者拉去告官,要「債仔」坐牢。愛仇敵,就不要審斷這些人不善待人,沒有慈悲,不定他們的罪,加以譴責。「你們不要定人的罪」,是包括法律含意,即那些擁有法律權勢的人,不應因對方不讓你隨意欺壓,就將他們判罪定刑,因此「你們要釋放人,就必蒙釋放」(6:37,原文直譯)。
耶穌繼而用上瞎子領路的比喻,最終責罵那些假冒為善的人。誰是瞎子?誰假冒為善?6:26已說明了,就是假先知,就是那些將教訓說得大家聽了舒服,認為說得正確,說話尊貴,讓人不得不讚好的人。
「平原寶訓」是三福三禍,讀者對象從始至終包含兩類人,「人為人子恨惡你們,……以為是惡」(6:22)的,及「人都說你們好」的(6:26)。愛仇敵的要求中,同樣是兩組對象相對,被有權勢者搶奪、迫害的,與有財有勢,有多餘物質可放債的。不要論斷,也同時包括這兩組對象,不過更多篇幅是針對那些可給人定罪,將人釋放,並且可將物質給人的(6:37-38)。
在瞎子領路與責罵假冒為善的人之間,有一句「學生不能高過先生;凡學成了的不過和先生一樣(6:40),這是《和合本》的糟糕翻譯,較合宜的翻譯是:「學生若受充足訓練,人人都會像他們的老師」。耶穌的門徒若受耶穌充足訓練,就像耶穌;假先知、假冒為善的人受他們的瞎子老師充足訓練,都成了瞎子,最終掉在坑裏(6:39)。
「你們不要論斷人,就不被論斷」(6:37)。耶穌不是說不可論斷,論斷就是犯罪,讓教會拿着作將有異議的人趕出教會的工具。耶穌發出的是倫理吩咐,論斷帶來關係的破損,於是互相論斷。緊接上文來說,不要論斷那些反對有權勢者盡情魚肉的人,那些反對濫權者會反過來論斷你沒有幫助有需要的人,對物質上虧欠你的人冷漠無情。換一種說法,不要論斷財主追債,免得他們論斷你不讓他們強搶抵押,施以老拳。
不要論斷,是否也不應論斷有權勢者施凌辱的惡事,也不應論斷借債者惡意不還債?若是這樣,世界豈不是事非不分、善惡混淆?「平原寶訓」的精彩之處,就是逐層遞進,由倫理上的行為相待,進至倫理上的內心意識,再進至倫理上的品格素質,有美德者自然表現出善,有惡德者自然表現出惡。
不要論斷。在邪惡的世代,理性討論,甚至爭辯,都難以讓人改變觀點,最後淪為互相指責,各方都覺得自己被論斷。「真理愈辯愈明」,只是那些以理性為上帝的人的箴言,上帝的真理是:「善人從他心裏所存的善就發出善來;惡人從他心裏所存的惡就發出惡來;因為心裏所充滿的,口裏就說出來。」(6:43)與其和惡人辯論,論斷他們,指出他們行惡,倒不如積極讓心裏存善,生活上行善。是對是錯,不是誰說話佔了上風;是善是惡,也不是以孤立起來的行為判斷,好樹結好果子,壞樹結壞果子,人是好是壞,是善是惡,是看他們一樹的果子。
哪甚麼是善?甚麼是惡呢?我認為「借錢梗要還」,這讓「債仔」顯出責任心,為甚麼不是善呢?給那些甚麼也不滿、反對的人,施以合法暴力,使社會安寧,讓「沉默大多數」安享收成,為甚麼是惡呢?
善惡有甚麼標準呢?各人按自己眼見為善的就是善,有甚麼問題?耶穌說,善惡的標準就是祂的話,祂的教訓。心裏怎樣存善,不是「信耶穌」,口裏不斷說「感謝主」的人(6:46),於是上帝就像存錢那樣,將善存到他們心裏,作為打賞。人要存善,就要把「根基安在磐石」(6:48),耶穌的話就是磐石,我們到祂那裏,找到磐石,按這些話去行,就是安好根基,存善於心。
要成為善,結出善果,是要努力的,按着耶穌的教訓受訓練,效法耶穌基督,這樣才能進上帝國(16:16)。不是很多基督徒說,一切都是白白恩典,不靠行為就可以得到的嗎?說這樣話的,不是很多都是享譽盛名的牧者與領袖嗎?若你仍然認為耶穌的話是這樣,確是沒有人能阻止的,耶穌也不會阻止,全能的上帝也不會阻止,上帝只會任由大水來到(6:49)。
「平原寶訓」提出了善惡的倫理總綱,最後是耶穌以祂的話作標準,要跟隨祂的人按着遵行,操練善德,使內心成善,隨時隨地顯出善行。
接着「平原寶訓」的《路加福音》7至10章,就是讓人學習為善的耶穌的話,成為一個大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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