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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國

上帝國的禧年,是怎樣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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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杰輝博士

主的靈在我身上,因為他用膏膏我,叫我傳福音給貧窮的人;差遣我報告:被擄的得釋放,瞎眼的得看見,叫那受壓制的得自由,報告上帝悅納人的禧年。」(《路加福音》4:18-19;《以賽亞書》61:1-2)

「報告上帝悅納人的禧年」,按原文直譯,意思是「宣告上主悦納之『年』」,而這「年」是帶週期含義的。有些中文聖經譯本譯作「恩年」,較貼近《以賽亞書》引文含意,《和合本》與另一些中譯本譯作「禧年」,較貼近原文字義與《路加福音》內容。

在舊約聖經中,週期性的「年」有兩種,分別為安息年與禧年。「你要計算七個安息年,就是七七年。這便為你成了七個安息年,共是四十九年。當年七月初十日,你要大發角聲;這日就是贖罪日,要在遍地發出角聲。第五十年,你們要當作聖年,在遍地給一切的居民宣告自由。這年必為你們的禧年,各人要歸自己的產業,各歸本家。」(《利未記》25:8-10)

在《利未記》25:1-7中,上帝透過摩西發出神諭,命令祂的子民守安息年,並具體說出要求,以免那些口稱「上帝子民」的,隨意篡改上帝命令。簡而言之,在安息年中,勞工不用勞動,土地休息,但土地按自然規律生產的食物,歸「你和你的僕人、婢女、雇工人,並寄居的外人當食物。這年的土產也要給你的牲畜和你地上的走獸當食物」(6-7)。

這做法不單違反眾人的生活經驗,更大大破壞土地主人的安全感,上帝預知人必定提出挑戰:「這第七年我們不耕種,也不收藏土產,吃甚麼呢?」(25:20)祂於是先應許賜福,在第六年糧食豐收,足夠吃三年有餘(25:21-22)。對曠野漂流四十年的以色列人來說,這是未有憑據的應許嗎?絕對不是,嗎哪的供應,就是按同樣的週期規律,更是每七天經歷一次。

禧年「吃地中自出的土產」(25:12),因此這也是安息年。這更是「聖年」,即分別為聖的「年」,「上帝子民」,即住在上帝國的人,要做兩件事。第一,一切居民得自由,無論是戰爭中被擄作奴隸的,還是受經濟剝削壓制賣身為奴的,都得釋放自由。第二,各人要得回上帝曾平分世人的土地產業,不用流離漂蕩。

「地」是上帝的創造,但當政治制度稍有規模後,這創造卻為君王、國家所霸佔,古代的人要讓他們隨意抽稅,現代的人更只能向他們買土地的暫住權。「奴隸」與「土地問題」,是最古遠的社會問題,它們至今仍是最嚴重的社會問題。很多人以為「奴隸」已消失,先不說古代奴隸制度仍在一些地方存在,誰敢說現代人享有安息年的福份,可以每七年有一年不用勞動,享用「主人」的累積財富?

「土地問題」更是難解決,因此《利未記》25章列出非常仔細的產業贖回方法。25:29-30列出唯一可以不讓贖回的產業,就是城裏的房屋,這對照說明了產業的禧年處理,是將農業社會的最重要生產工具,也就是田地,作適當的重新均分,以免富者愈富,貧者愈貧的現象惡化。

在「土地問題」上,「禧年」的處理絕對不同「共產」,「地主」不用被清算,不用殺頭,只是必定要以一定價錢讓田地原有人贖回,「地主」不能囤積土地,仍能積聚金錢。「禧年」的土地處理也不會「養懶人」,因為人得回土地後,還得努力耕種,甚至要償還協助他們贖回土地的親友。「禧年」的土地處理制度,具有極高政治智慧,在生產工具的重新分配下,禁止了經濟權力的壟斷,讓所有人得真正和平。中國歷史學家黃仁宇認為,中國兩二百年就要改朝換代,就是沒有處理好這土地問題,在土地壟斷,民不聊生下,貧民唯有揭竿起義,流血革命,重新分配土地。

要人自甘放棄保證經濟成功的優勢,將生財工具讓還給人,豈不是天方夜譚?安息年、禧年,只是律法書上的文字,從聖經的其他經文及歷史記錄中,未有見過施行於以色列或猶大國。路加以非常精彩的筆墨描繪出真實狀況。當耶穌讀畢經文後,「於是把書捲起來,交還執事,就坐下。會堂裏的人都定睛看他。耶穌對他們說:『今天這經應驗在你們耳中了。』」(《路加福音》4:21)

在會堂的安息日崇拜程序中,被邀的「外來」教師讀經後,會給經文作詮釋講解,這些人通常是文士或法利賽人。為甚麼要這樣做呢?因為他們認為律法書和先知書上的說話已不適合當時世代,要加以當代「可應用」的詮釋。會堂會眾定睛看着耶穌,等待耶穌教導他們「應用」經文,因為文士與法利賽人過往讀這經文時,慣了說「禧年」是不可行的,不合當代經濟制度,侵犯經濟自由,窒礙經濟動力,上帝吩咐要有安息年與禧年,只是說個比喻,大家多做善事就可以了。大家還是多賺錢,多奉獻,努力做好生意,辦好良心企業,生產工具要牢牢控制手上,不要落入無用的人之手,產生不到最佳經濟效益。

安息年、禧年的實踐,還要多加解釋嗎?耶穌基督認為律法書和先知書已寫得夠清楚了,沒有新的現代演繹,只是:「今天這經應驗在你們耳中了。」這是沒有折扣的貧窮人福音,是應該讓大家稱讚的「恩言」(《路加福音》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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